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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作欣賞:穿青族的大山情懷

風土人情 閱讀(1.61W)

穿青族,中國第57個民族,已經成為人們的共識。從此,中華民族的大家庭裡,又多了一個嶄新的成員。其實,穿青人一直生活在我們的國土上,只是由於歷史上的種種原因,知道今天才被正式承認。那麼,穿青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民族,他們的子子孫孫又是如何看待自己所生存的環境呢?相信你在讀了下面的文章之後,一定會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穿青族,一個神祕而為眾人所不曾聽說的民族,直到2011年2月底,全國戶籍資訊系統裡新編入了四個民族的資訊和程式碼,其中才有穿青族。

佳作欣賞:穿青族的大山情懷

我來自“中國涼都”--貴州省六盤水,一個素有西南煤都之稱的黔西城市,穿青人,世代在這裡繁衍生息,穿青族暫不在我國56個民族中,我們的身份證上所注民族為“穿青人”。我們的族稱早期叫“土人”,又叫“里民子”,後期叫“穿青”,屬古黔大地的土著民族,之所以稱為“穿青”,是從“衣尚青”而得名,這也是以我們的民族服色特點來稱呼的。

身為穿青人,我倒是沒有覺得自己的民族很特別,但總是會引來周圍人的好奇,大家也常會問起我很多關於我們民族的特色,我也總會很興奮的向眾人介紹著我們的民族,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瞭解我們的民族。

在我的腦海裡,關於我們民族的記憶,大致都是通過父親的言傳身教得來的,青色的大山、青色的服飾,都彷彿在訴說著我們的與眾不同,而在我們眼中,父親就是那青色的大山,在我的一生中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隨著年齡的增大,外出求學、參加工作,也離開了那青色的土地,時常,我會記起父親的諄諄教誨,也正是父親這座青色的大山,永遠牽繞著我的心、我的魂。

前幾日,溫度降了下來,風從早晨一直呼呼喊著,到了深夜好不容易才偃息一陣,只不到第二天,便又開始嚎叫起來。白色的燈管下,對著黃色的信紙,不知道要寫些什麼,每有思路,卻總被窗外的風聲吹走。便由得筆在紙上划著,不知怎麼的,年關臨近,特別有些掛念父親。自畢業後,我和父親已有一年多沒見,不知他此刻正忙些什麼,是否仍像平日裡那樣忙碌。

記憶裡的父親晚飯時喜歡飲點酒,尤其是幾個好友聚在一起的時候。在我們這個高原小鎮,喝的酒都是自家煮的“包穀釀”,山裡的泉水,加上精心製作的酒麴,幾蒸幾晒,再用小缸釀出來,便可見色清、味醇。猶記得在兒時,每遇到順心的事兒,父親總是會一人獨自喝上一盅,母親這時也不說他,便只給我夾菜。瞅著父親心情不錯,飯後,“小海”我們幾個玩伴便可以邀到天井裡玩,玩累了,也就糊里糊塗的跟到他們家睡。高原上的人都很熱心,大人們都不“分清”誰是誰家的孩子,倒也不分親疏。

第二天玩鬧回來,便又會聽到父親問:“字練得怎麼樣了?給我看看”,這時如有鏡子,便能看到自己面如醬紫,即使真寫了,也有些躡手躡腳。根據以往的“經驗”,父親總會不甚滿意,果然,轉眼,便見他眉頭有些隆起、聲音也沉了下去:“不行,重寫,記得一定要講究‘法度’”。

父親文化不高,僅讀完高中,但聽奶奶說,父親那時很會讀書,只因爺爺去修公路,家裡缺人,便主動照顧起了牲口,春來秋去,打豬草、摟木葉、割草、墊圈,再到後面,唸完高中,父親也跟著爺爺出外謀生去了。

父親讀書不多,但對書寫卻是十分嚴厲,當然,他也寫得一手好字。從我記事以來,父親有閒便會時常握著我手在紙上比“劃”,紙的下面墊的是一本泛黃的87年《寫字》,父親說寫字有三步:一要“臨”帖,二要“摹”帖,最後便要寫出自己的“字帖”……之後很長時間,練字便成了我另一門功課……

直到有一天,我拿了中學裡的書法獎勵以後,他就再沒問過我了,他總是笑著逢朋友說:“我兒子寫的比我好了……”,那時的我竟信以為真,還開心了好一陣。

父親跟母親同年,算起來已經四十有六,只是自己卻十分遲鈍,一直都沒有發現他有什麼變化,直到讀高中的年紀……

那天是正好從市裡(學校)回家,坐了1路公交車到路口,按照往常情形,便要走15分鐘大道,聞著郊區清新的空氣,便想起母親做的飯,腳步不由的加快了幾分。不久就發現前面的身影很是熟悉,仔細看,儼然就是父親,他也是從市裡回來。

深秋的傍晚,風很大,也很冷,他那天穿的還是那件常穿的青色外衣,看上去有些發皺,但卻洗的乾淨,再仔細看,才發現今日的他與往日的形象不大一樣。往日的他嚴厲方正,說一不二,但今日的他卻顯得越像一位老人。只見他微胖的身體走起路來不是十分穩當,步子邁出,身子必要跟著有些晃動,側面看去,眼角的皺紋早已細密狹長,領子旁邊還多了些稀稀疏疏的銀髮。

直到這刻,我才反應過來,他真的是老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會訓斥我不許東張西望,不許端著飯碗到處跑,不許只夾一樣菜的“嚴厲”父親……

不多時,風一吹,他那花白的頭髮也跟著亂了起來。心裡突然有些心酸,也有些想念。想叫住他,卻又覺得心裡的話說不出來。

我沒有叫住父親,只是一直跟在他後面,隨在父親身後一直走到家裡。

時光如梭,自從在外讀書後,父親便沒再訓斥過我,尤其是近年來在蜀地讀書,每次電話總會聽到他說:“你現在有了文化,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有些事情你要把握”,聽到此言,心裡便又會多了些思念。

說起來,父親那個時代的婚姻還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中一讀完,爺爺便謀劃著給他定下親事,他雖不愉,卻也不得不聽從。和母親婚後不久之後便有了我,那是他才24歲。生活的重擔,過早地加在他的身上,總使他總有些透不過氣,再加上我時常調皮,很是讓他煩惱,有時他便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會對我嚴加訓斥,致使我曾經一度不滿於他。直到後來,出外讀書後,不能常常見面,回來時,他便又變了個人似的,對我很是熱情,遇事總跟我討論,交換意見,即使我有不合他意思的地方,他也只是皺下眉頭表示不許可,這時我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還記得那年年末放假,本來是說好要回家,但後面學校裡安排了集中實習,便只有跟他們講明瞭情況,母親雖然有些失望,但卻細聲問候我,並叮囑我要添衣裳、準時吃飯、錢不夠打電話……

母親說父親就在旁邊,便讓他給我說幾句。

父親拿著電話,想來一會兒,只說:“出門在外,自己多多保重”,說完,沒讓我說,他便掛了電話。

後面母親也電話告訴我:“一開始聽說你要回來,他便早早起來收拾屋子,接著又去買了菜……,後面知道你不回來,他心裡便不大好受,一連幾天都不得開心……”。

聽母親說完,我眼睛也溼潤了。只匆匆說了些別的事。

現在出門工作,離家更遠了,父親也更是牽掛不下,他時常會為些“小事”,便打來電話,我也就藉著話題跟他閒聊了起來。每次他都很高興,但有時他卻又不大多說話,只是叮囑幾句,就又匆匆結束通話電話。

前幾日,母親也說,他年紀大了,也知道疼孩子了,再不像從前,成天跟你黑著個臉,現在跟你也說得來話,只是時常放不開臉(色),等你以後有個家,有了孩子,他就有說話的了。聽著母親打趣,我在電話這頭也笑了,笑的時候,腦海裡盡是父親的身影。

窗外的風,依舊吹著,人和紙依舊“對白”,心裡確似多了些什麼,再次執起筆來,耳邊依稀還響起父親的聲音:“橫豎撇捺各有方位,仔細看,第一個是扁擔橫……”。

青色的大山,我深愛著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