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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文化的美學特徵有哪些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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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湖北為中心的荊楚大地有著較為悠久的歷史傳承,世世代代的荊楚人的生活習慣形成了獨具地域特色的荊楚文化。那麼,你知道荊楚文化有哪些特色嘛?他的美學意義有哪些呢?隨小編一起去看看吧。

荊楚文化的美學特徵有哪些表現?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荊楚文化存在著諸種面相:從國家發展史來看,楚人勵精圖治,犯艱歷險,飲馬黃河,問鼎中原,從春秋時代“地方五十里”的蕞爾小邦,發展為戰國時代“地方五千裡,帶甲百萬,車千乘,騎萬匹,粟支十年”的東方第一大國;從文化成就來看,荊楚文化包括青銅冶鑄、木竹製髹、絲織刺繡、老莊哲學、屈宋辭賦、繪畫雕刻、音樂舞蹈和臺榭宮苑等,無一不是人類文明史上的偉大創造;從文化精神來看,有 “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創業精神,“撫有蠻夷”、“以屬諸夏”的開放精神,“一飛沖天”、“一鳴驚人”的創新精神,等等。而在我看來,真正具有超越時空界限的深長魅力、真正能夠代表荊楚文化內在本質的獨特性和創造性的文化符號,當屬荊楚文化的神祕美學。

司馬遷寫作《史記》的年代,距離楚國滅亡一百二三十年。“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繼楚人項羽滅掉秦朝之後,楚人劉邦建立了漢朝。漢朝初年,楚風瀰漫。漢高祖劉邦,醉酒,擊築,高唱《大風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當朝天子漢武帝劉徹,汾河泛舟,中流飲宴,寫下《秋風辭》:“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這是典型的楚歌楚調。按照常理,無論是在時間上,還是在空間上,司馬遷都不應該對“近在咫尺”的荊楚文化感到神祕和陌生。但他在《史記》中偏偏寫道:西楚“其俗剽輕,易發怒,地薄,寡於積聚”;“南楚好辭,巧說少信”;“楚越之地,地廣人稀,飯稻羹魚,……偷生,無積聚而多貧”。這幾段描述,語涉譏諷,背後潛隱的其實還是太史公對於荊楚文化的情感隔膜。因為缺乏理解,也就不會有“理解的同情”;因為缺乏理解,才會有看客眼中的神祕和陌生。

江山依舊,逝水東流。相隔百年,尚且如此,何談兩千年,三千年?於是,荊楚文化愈益顯得神祕。

在20世紀70年代以前,荊楚文化的神祕美學主要表現在屈原、宋玉等人創作的荊楚辭賦和各種傳世文獻的記載之中。驚採絕豔的美學呈現,常常令讀者目眩神迷,流連忘返;巫山神女朝雲暮雨的美麗傳說,讓人陡生無限的惆悵;而特立獨行的楚人風標,則更讓千載以下的中國人發出“身雖不能至,而心嚮往之”的深長感喟。

《文心雕龍》稱讚楚辭“驚採絕豔,難與並能”。楚辭的確處處顯示出對於“驚採絕豔”之美的欣賞和追求。《招魂》這樣描寫楚王宮室:“高堂邃宇,檻層軒些。層臺累榭,臨高山些”,“翡帷翠帳,飾高堂些。紅壁沙版,玄玉樑些”。《山鬼》這樣描寫巫山神女:“被薜荔兮帶女蘿”,“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荊楚人鍾愛的驚採絕豔的美,是一種繁富、鮮明、豔麗、強烈的美,貫注著燃燒一般的激情,如盛放的鮮花,璀璨的雲霞。這種強烈的眩目的美,遠遠超出北方儒家所推崇的“繪事後素”的審美規範。正是這種超出,造成了審美的距離,而距離更加突顯出美感,也更加突顯出神祕感。

“山奔海立不足以喻其壯,鬼使神差不足以喻其怪,國色天香不足以喻其美”,荊楚辭賦驚採絕豔的美學呈現,豐富繁盛撲面而來的絢麗色彩,營造出荊楚文化神祕美學的高堂邃宇。

《高唐賦》以寫景為主,描寫巫山高唐的山水風物;《神女賦》以寫人為主,塑造巫山神女的美麗形象。高唐之美,氣象萬千,攝人心魄:“狀似走獸,或象飛禽。譎詭奇偉,不可究陳。”巫山神女,朝雲暮雨,儀態萬方:“其始出也,靜兮若;其少進也,若姣姬。”巫山神女的形象,是中國文學史上的不朽經典,千百年來,顛倒眾生,引人興起無限神祕的遐思。後世文學由此衍生出“雲雨”、“楚夢”、“峽雲”、“高唐十二峰”、“巫山一段雲”等神祕意象,在無數騷人墨客的筆下,成為寄託情感表達理想的重要載體。在神祕雄奇層巒疊嶂的巫山十二峰面前,當代詩人舒婷寫過一首《神女峰》,對傳統意象作出嶄新的詮釋:“美麗的夢留下美麗的憂傷/人間天上, 代代相傳/但是, 心/真能變成石頭嗎/為了眺望天上來鴻/而錯過無數人間月明//沿著江峰/金光菊和女貞子的洪流/正煽動著新的背叛/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

荊楚大地多特立獨行之士,以至於在中國文化史上,有一個名詞“楚狂”,專門用來說明這種現象。在常人看來,“楚狂”無一不是神祕的。《莊子》記載:“南方有倚人焉,曰黃繚,問天地所以不墜不陷,風雨雷霆之故。”《論語》記載孔子來到楚國,路遇楚狂接輿,聽到接輿高歌:“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楚狂灑脫不羈的風采,令千載以下的盛唐大詩人李白心折不已,《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寫道:“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荊楚大地上不僅民間狂人極多,而且在位居高堂的君王和重臣中,也多有狂人。《左傳》記載楚莊王聽到宋人殺死楚國外交大臣申舟的訊息後,“投袂而起。履及於窒皇,劍及於寢門之外,車及於蒲胥之市”,於此不難想見楚莊王的狂傲和衝動!而三閭大夫屈原,一生狂放孤傲,憤激憂思,是騷人之狂的典型代表。“鸞鳥鳳皇,日以遠兮!燕雀烏鵲,巢堂壇兮!”這是無法面對庸俗人生的狂態。《天問》中詩人昂首青天執著地發出170多個詰問,這是在大自然面前,在精神上從來沒有雌伏過的楚人之狂。這種人格獨立之狂,足以驚天地、泣鬼神!

20世紀70年代以後,隨著越來越多的荊楚文物的相繼出土,荊楚文化的神祕美學得以以“實物”的呈現方式,再次征服了當代觀眾的心靈。

漆器、玉器和絲綢上流變著的獸面紋、龍鳳紋、雲雷紋等,是一種抽象藝術,是人的活躍的生命機能的盡情發揮,充滿著運動和力量的美。在色彩搭配上,多以黑、紅、黃為主,輔以絳、褐、白、藍等其它顏色,並以金粉勾勒區域性,整體效果顯得金碧輝煌,雲蒸霞蔚,氣象萬千,令人目不暇接。這是荊楚文化特有的不礙於物、不滯於心、無拘無束、無所掛礙的“流觀”審美意識的具體表達,體現了荊楚人民富於藝術想象,飽含生命激情,發揚踔厲的民族氣質和文化精神。

《韓非子》有一則“買櫝還珠”的寓言,說的是楚人“為木蘭之櫃,薰桂椒之櫝,綴以珠玉,飾以玫瑰,輯以羽翠”,用這種美麗絢爛的漆盒盛了珠寶,前往鄭國去賣,結果“鄭人買其櫝而還其珠”。這從側面證明了楚人善於製造美麗的漆器,在當時諸侯列國中頗負盛名。

漆棺繪畫內容更為詭異,具有濃厚的巫術色彩,是以巫書《山海經》為代表的南方神話傳統的視覺呈現。各種龍、鳳、怪獸造型,佈滿棺面,恢詭譎怪,神祕莫測。

從曾侯乙墓出土的青銅尊盤可以看出,楚國奇異繁富、玲瓏剔透的鏤空裝飾技藝,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而種種攀附獸的造型,既生動地表現了緊張、活潑的生命力量,又顯得奇詭怪異,富含神祕的巫風色彩。

荊楚木雕器,更予人恢詭譎怪之感。江陵望山出土的木雕座屏,透雕著51個動物形象,刀法圓熟精細,形象逼真傳神。善惡相爭的主題表達,透露出神祕的巫術文化背景。木雕辟邪用樹根雕成,虎頭,龍身,四足,卷尾。四足細長,雕為竹節形狀,右側前腿上雕一蛇蜿蜒而行,右側後腿上雕一長蛇追趕一青蛙,左側前腿上雕一蜥蜴正在吃一雀,左側後腿上雕一蟬。這件辟邪,被視為最富有“現代派風格”之作。的確予人怪異莫名之感,給人難以言傳的審美驚奇。更多的則是鎮墓獸,下有方座,中有軀幹,上有獸頭,頂插鹿角。虎座立鳳以小老虎為底座,高大修長的立鳳振翅欲飛,背插鹿角,紅、黃、黑的顏色組合形成色彩斑斕的藝術空間。

荊楚文化的神祕美學風範,主要表現在瑰麗流暢、情感外露、富於抽象形式美感的藝術作品之中。這種神祕性,既得益於靈秀無匹的荊山楚水的養育,也得益於楚人“人神交融”的巫術思維的藝術表達。這是楚民族達觀的生命態度、深湛的藝術智慧、超常的藝術想象的具體表現,飽含著荊楚人民對精神生命的執著與眷懷,對神祕未知世界的好奇和對自由精神境界的忘我追求。荊楚神祕美學,就像楚人頂禮膜拜的圖騰鳳凰一樣,是自由、飛揚的生命的象徵。她是神祕的,歷經近三千年的歲月煙塵,依然直抵人心;她是神祕的,因為我們已經在寓動於靜、以靜制動、冷漠超然、中庸鄉愿的文化規範中趴伏得太久太久!

在仔細觀看了有如夏夜星空一般繁麗閃爍的荊楚文物之後,英國藝術史家蘇立文感慨道:“如果紀元前223年的戰爭,勝利者不是西方野蠻的秦國,而是有高度文化與自由思想的楚國,那麼中國文化又將是何種面目?”——這一問,可算是對中國文化史的“天問”。

小結:以上是小編總結的關於荊楚文化的相關內容,我們知道楚辭就是荊楚文化的產物,那麼,你知道屈原為荊楚文化的發展起到什麼作用?敬請關注星座360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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