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座原型神話！
譯者——安倍晴海
縱使家世顯赫，王子卻沒有自己的意志，這完全是因為他的出身不允許他像下等貧民一樣，自生自滅，因為他的每一個選擇都會關係到王國的安危與興亡。
. ——莎士比亞《哈姆雷特》
天秤座是獸帶上唯一一個非生物的星座，因此表面上看似乎這個星座被貶低、忽視了，而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因為它代表著一個平衡點的取得，這也由秋分點得到了影射，而天秤座也是個遠離原始天性的星座。關於這個星座最早的傳說是十分混淆的。考慮到這個星座的幾個最基本的特質：公正，反思，和選擇，這些都是顯意識指導下才能得到的行為與結果，也就是某種意義上所謂的“不自然”。這個星座本身的名字，“Libra”，意指“秤”，是公元2世紀之後才出現的稱呼。正因如此，某些作者認為原始的星占學裡，這個星座並非作為獨立的星座而存在的。實際上古代的天蠍座的體積是現代的兩倍左右，並且擁有兩個完全不同的面。今天我們所認識的那部分被稱作是“天枰座”的天空，上古時期被稱作是“Chelae”，也就是天蠍的兩個敖。這一點很值得一提，因為我們會發現這兩個代表公平、正義的盤子實際上出自於地底冥界最黑暗生物身上的兩個鉗子。就好比是在說，我們所謂的崇高的、公正的審判能力實際上來自於某些最古老、最原始的本性，通過長時間的進化，才成為了今天我們所認為的“不偏不倚的”、“客觀”的審判。
雖然Libra這個形象，天枰的形象，是比較“近期”的，但是在神話中也曾經出現過一些很古老的代表“公正審判”的形象。拿埃及神話打個比方，天秤曾經代表著Osiris（奧西里斯）將人類亡靈送入地底世界時的法庭，而進入地底世界的儀式則與這個星座息息相關。埃及人曾經認識到天秤的存在，偶爾會把“Chelae”表現為一個天秤的底部，但是對於巴比倫人來說，他們並不認識這個天秤。從巴比倫人那裡，我們至今只得到了一個奇特的蠍子形像，一個用兩隻敖夾著一盞燈的蠍子形象。在所有這些我們認為是天秤座的混淆形象中，有一個非常突出的特例，一個公正的女神，某種意義上的“文明的莫伊拉”（Moira：命運女神），相比黑暗嗜血的復仇天性，這個女神則表達了一些更加精細的東西，她的審判是依照人類的法則與道德觀來進行衡量的，因此，她的行為與Astraea不同，後者則是自然法則的代表。從天秤座的角度來看，在判決之前總是需要進行很深刻的反思與衡量。
根據古埃及人的儀式，當一個人的亡靈在毫無意外的情況下從活人的世界進入死靈界的時候，會被Anubis（阿奴比斯）帶往Osiris（奧西里斯）那裡，在這裡Anubis屬於埃及式的指引靈魂的赫爾墨斯。在審判法庭上放著一個巨大的天枰，在它旁邊，Maat（瑪特），真實女神，會稱量死者心的重量。同時，妖物Anemait，它的名字意指“毀滅者”，另一種原始的“復仇女神”Έρινύες的形象，它的一部分身體是獅子，一部分是河馬，另一部分則是鱷魚，等待著撕碎併吞噬有罪者的心。在審判法庭上圍坐著42個陪審官，有的是人的相貌，有的則是動物的臉龐，在每個陪審官面前，死者的靈魂都必須進行所謂的“負面認罪”，也就是說，列舉自己一生中沒有犯下的罪行。之後則開始進行靈魂的重量衡量，Anubis將女神Maat放在其中的一個秤盤上，或者把“真實的羽毛”放入秤盤（注：真實的羽毛象徵著瑪特），在另一邊則放入死者的心臟。如果兩個秤盤保持平衡，也就是說死者的原罪並不超出Maat的重量，那麼審判團則會做出對死者相對有利的裁決。
瑪特（Maat），與希臘的雅典娜一樣，也與天枰互相關聯，就好比將真知，法律與社會秩序進行了相關的人格化。瑪特是個擅長反思的女神，一個文明的、思想開化的莫伊拉，對她來說反思比起眼對眼的、蠍子敖式的自然報復觀念更加重要。瑪特的準則並非大母神的準則，而是社會良心與道德的法則。42個陪審官代表著古埃及的42個“Nomes”或省份，所以亡靈的罪行也是與他們的社會行為緊密相關的。在Orestes的傳說中，雅典娜也扮演著類似的角色，她運用手下的人類陪審團來決定年輕王子的命運，相對那些好戰的，嗜血的神明來說，是一種“創新”的作風。就好像神話本身在向我們揭示著一種解決問題的可能，或者是古希臘人潛意識心態內部不斷鬥爭著的不同力量的平衡點，而這些力量往往通過不同的神明間的紛爭或家庭詛咒得到表達，之後則通過理智的，人性的審判而得到平息，雖然這種理智並不“自然”。雖然女神Astraea也有著一部分審判的能力，但之前我們已經看過了，她的審判是另一個層面的。在我個人的經驗中，天秤座與處女座面對“法則的破壞”都會感受到同樣的侮辱感，並給與類似的回覆，然而，天秤座在關於“公正”的視角上似乎更加高遠一點，其原因不外乎他們本身強烈的理想主義和對生活不偏不倚的信仰，這些都屬於這個星座的特點。我從來不認為天秤座會和大眾化的解釋上說的那樣，與“浪漫的愛情、花朵、燭臺”有什麼聯絡，除非在他們認為是順著自己思想走的時候。“浪漫主義”和天秤座根本扯不上邊，這個星座往往更聯絡到倫理和道德的問題上，或者評判和分配的問題上。我在天秤座方面看見的最多的問題，都是道德問題，渴望著證實自己心中的“神明”本身是一種尋求秤盤平衡點的努力，然而為了能夠捕獲天秤座的人，在現實生活中的不平衡與極端事件也是必不可少的。
神話中Osiris（奧西里斯）審判死者亡靈的形象，影射著神強加在人類身上的一種“公正”，這意味著在自然生存的法則之上也存在著另外的一些法則與公正。而這些也並非“自然界的法則”，而是屬於人類靈魂界的並與他們向著完美的進化緊密結合著的法則。這裡我想提及兩個故事，這兩個故事都與神明介入人類公正觀有著很大關係，同時也可以使我們對天秤座的發展得到更多的理解。在這兩個故事裡，一個人類被強行要求參與眾神之間的紛爭，就好比雅典娜的人類陪審團必須介入阿波羅和Erinias之間的紛爭一樣。然而，評判神明並非如此簡單，而神話也一直向我們強調了這個行為所能給我們帶來的後果。奧斯里斯和瑪特的秤盤向我們展示了天秤座的一個經典視角，那就是這個宇宙在最後一刻都是公正的，好的會得到獎賞，不好的會受到懲罰。這並不是說這個星座傾向於柏拉圖式的“好的，美的或真實的”，因為對好壞的最終定義是取決於“個人”的。然而，對天秤座來說，個體的價值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集體的道德觀。
Paris和Tiresias的故事向我們展示了兩個因為他們獨特的裁決力和經驗而被神明邀請去裁決一些連神明自己都難以裁決的事情的人。但無論Paris還是Tiresias，所得到的結局都是承受了經典的天秤座人所要承受的問題。因為當神明們不能主宰審判的時候，他們之間的互相審判是十分危險的。
Paris是特洛伊王Priamo和女王Hecabe的兒子。在他小時候，一個神諭或一個夢告訴他母親，Paris會毀滅整個國家。因此Paris就被拋棄到了Ida山上，之後，一隻母熊給他哺乳，並使他生存了下來。後來，他出眾的美貌，智慧與剛強使人們承認他是真正的王位繼承人，而他在女人方面的狡獪和明智的選擇，使得宙斯親自邀請他來解決一場三個奧林匹斯女神間的紛爭。就這樣，一天，當Paris正在集合他的牧群時，赫爾墨斯突然出現，他身邊伴隨著赫拉，雅典娜和阿芙羅提特。赫爾墨斯將一枚金蘋果交給Paris，並對他說：“Paris，既然你這樣受到人們的好評，而且你又十分擅長對女性的評判，宙斯命令你在這三個女神中選出一個最美麗的，並將金蘋果交給她作為獎品”。
Paris不是傻子，他很清楚任何一個答案都可能給自己帶來3個女神中2個的敵意，所以他企圖儘可能地去顧及每一位女神併力求做到最好，像個經典的天秤座人一樣，他提出，將蘋果分成相等的三份，平分給女神們。然而宙斯卻並不同意這種狡猾的逃避，並強逼他做出一個具體的回答。於是Paris祈求諸位女神，如果她們不幸沒有被選中，請不要降罪於他，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是違背了自己意願的，是宙斯強迫他做的。三位女神都向他保證，如果自己沒有被選中，絕對不會記恨。之後，Paris請她們將衣服脫掉，雅典娜堅持讓阿芙羅迪特解開她著名的緞帶，因為它會使所有男人都愛上她。阿芙羅迪特則要求雅典娜脫掉她的戰盔，因為它會讓她看上去很高貴很不同，而赫拉，作為眾神之母，不需要利用任何策略，所以只是簡簡單單地將衣服脫了下來。
之後，赫拉說如果她被選中，要讓Paris統領整個亞洲，並答應將他變成全世界最富有的人，而Paris，作為經典的Libra，並沒有被這麼巨大的責任與財產所吸引。雅典娜答應保佑他贏得所有的戰鬥，然而這裡我們講的是天秤座，不是白羊座，所以Paris也沒有被這個提議所吸引。阿芙羅迪特這方面，由於她最瞭解能夠打動Paris的世界，向他提出，將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宙斯與Leda的女兒，Micenas的國王Menelao的妻子，海倫（Helen）獻給他。Paris提出海倫已經結婚了，而阿芙羅迪特則向他保證她會去解決好這件事情的。於是Paris想都沒有再想，就將金蘋果交給了阿芙羅迪特。而這個選擇則帶來了雅典娜和赫拉的敵意，她們再也不顧及自己許下的承諾，肩並肩地往回走，並開始策劃如何毀滅特洛伊。當Paris到達Micenas，他見到了海倫，並立刻與海倫陷入了愛河，趁著有一天國王不在，他與海倫一起逃回了特洛伊。這個事件使得希臘人找到了毀滅特洛伊的藉口，而這也是他們日思夜想的。在這場戰爭裡，Paris和他與海倫的三個兒子都被殺死，而海倫，由於是半神明，則再次充滿恥辱地回到了她丈夫那裡。
就這樣，Paris，這個傳說中的經典天秤座英雄，由於做出了一個個人的而同時道德的裁決，勾畫出了自己的悲劇。他的悲劇結局，並不意味著這應該是所有天秤座的結局或命運，雖然天秤座在愛情上的選擇往往是混淆且複雜的。我曾經見過不少天秤座陷在愛情三角關係裡而不能自拔，很多抉擇讓他們在感情方面感到進退兩難（很多時候也會在經濟方面）。我認為在之前的故事中棲息著這個星座很經典的一面。
另一方面，我們來說說Tiresias，他是一個不同的形象。在Edipo的故事裡我們已經見過他了。他就是告訴Edipo關於Tebas與其國王的詛咒的那個瞎眼的著名預言家，有著對未來的很強理解力與很好的評判力。雖然Tiresias的故事與Paris有著很大不同，但是對我們的研究也會起到很大的幫助。他的這個故事有很多個版本，其中一個版本，說的和Paris的故事很像，Tiresia必須在4個女神中選擇出最美的一個，她們是阿芙羅迪特和3仙女。Tiresias選擇了3仙女中的一個，也因此引起了愛神的憎恨，並且被愛神變成了一個老太婆。另外一個更加著名的版本，講得是，有一天，Tiresia在Cilene山上散步，發現兩條蛇正在交配，於是這兩條蛇向他發起了進攻，Tiresias用手杖殺了其中的那條雌蛇，在那一刻，他自己也變成了女人，並在之後的幾年中一直以賣淫為生。7年之後，她再次回到那座山上的同一個地點，再次看到了同樣的場景，於是她將公蛇殺了，因此也變回了男性。也正是因為這個不平常的雙性經驗，宙斯召喚他去解決一場他與赫拉間的紛爭。神明間的紛爭，和家常便飯一樣，永遠都是環繞著某神對自己妻子的不忠誠進行的。而宙斯對自己做出的辯護是，當他與赫拉做愛的時候，赫拉佔據很大的優勢，因為在性愛過程中女性在體驗上的持久度遠遠勝過男性。赫拉則不這麼認為，她說她的丈夫天天沾花惹草，性慾太多。Tiresias，在這場辯論中是這麼說的：“如果我們將性快感平分成10份的話，1份歸於男人，而女人則佔據了9份”。
這個答案使得赫拉當場暴怒，並狠狠Pia了這個瞎子一通。而宙斯，則很高興Tiresias站在了自己這邊，於是賜給了他內視的能力，能夠聽懂鳥類語言中的預言的能力，一個經歷了7代人的漫長的生命並給予了他能夠看穿一切，甚至看穿最黑暗的冥界的能力。
Paris和Tiresias都被眾神邀請進行某種裁決，在Paris的故事裡，他所做的決定的本性並不是很難識別，因為既不是一個評判美麗的決定，也不是一個評判價值的決定，
關於這點，Jane Harrison是這樣寫的：
“一個痛苦的疑問伴隨著一個決定，預示了希臘故事中的一場最大的悲劇。然而，這個抉擇在一開始就已經被定下了。這個抉擇中的所有元素，根據他們的不同版本，都有著不同的變化。雅典娜，在某些時刻代表著“智慧”，而另一些時刻則代表著“戰爭”。赫拉，通常情況下則代表著“王權”，雅典娜代表“能力”，而當然，阿芙羅迪特代表著“愛情”。這個年輕人到底應該如何決策？這三個中哪一個才是最美麗的或者說他希望得到三種禮物中的哪一種？實際上這些都不重要，因為這只是用不同的方式來表達同一個道理罷了。”
如果Paris遵循了宙斯的意願，那麼他就不可能讓3個女神都開心。這也向我們展示了某種“天秤座的命運”，不可能安安穩穩地腳踏多條船。這個神話所描寫的不單單是專門針對男性的問題，因為我們完全可以把其中的三個女神變成三個男性神明，把Paris換成女人。這樣我們可以試想一下可能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宙斯肯定答應賜給她至高的權利，Dionysis則會賜予他千杯不倒的能力，阿波羅會給他很深的視野，阿瑞斯會給他無上的勇氣，赫爾墨斯會賜予他很強的能力，或者Hefasitos會賜予他藝術的天賦。Paris必須在那些女神的屬性中進行選擇，而這裡的女神，則是男性潛意識中的陰性面Anima或靈魂，他並沒有被召喚去對自己男性希望的目標做出選擇，而是要在他內在最深處的價值中進行篩選。看到他被生命逼迫著進行一個或另一個的篩選，天秤座會感到是在做違背自己天性的事情，因為他所希望的，是什麼都要一點，而不是在某一方面擁有全部而放棄另一方面。也因此會對其造成某些心理上的結果，因為當“自我意識”在做出某種道德選擇並壓迫或排斥其它心理意識內容時，往往會對自己造成很大的痛苦。我想，天秤座著名的“猶豫不決”並不是來自他們在選擇方面的能力缺乏，而是來自他們對選擇所能帶來的結果的一種恐懼感。或許如果Paris選擇了其它兩位女神中的任何一位，同樣都會遭到剩下兩位的仇恨，而如果他拒絕給予評判，則會引發宙斯的震怒。
所以，不奇怪Paris總是抱怨世道的不公平，但是他被選中，完全是因為他自己的經驗與小聰明，也就是說，我們要為自己收到的禮物與才能付出相應的代價。或許歸根結底人生總是公平的也未嘗可知。天秤座的發展也俯身於一個悖論之上：雖然他們熱愛人生的法則並堅信著正義的存在，但他們必須面對生命的不道德與混亂面，並親眼看著他們心目中的整體被殘酷地分割開來。在這些表面上看似不公正的世事浮沉中，他們或許會發現另外一種更加深奧，更加諷刺性的法則。天秤座的那種在兩個女人、兩個男人、兩個愛好、或兩種哲學間的飄忽不定的嗜好，向我們暗示了，當這個個體不能接受外界的分裂與平衡的破壞時，當他不能承受宇宙的“不平衡”時，在他的內心深處，有某些事物將他一分為二，某些只能通過深層認識他所做的選擇才可以發現的事物。
雖然Tiresia的抉擇使他得到了某些獎賞，而他的結局也相對Paris的較為好一些，然而他也一樣要承受自己決定所帶來的後果。他的歷史是個十分怪異的故事，首先看到的兩條正在交配的蛇，會令我們想到“生命的起源”，Uroboros，“吞噬自我的蛇”，“自生自滅的蛇”，我們講巨蟹座的時候提到過的，也經常在鍊金術的文獻中看到它。還有就是鍊金文獻中關於一對蛇或一對龍互相組成一個圓圈。很明顯，Tiresias隱約看見了一個很深層的祕密，因為這兩條蛇所代表的是“蛇界”，其中則包含了其陰性和陽性面。它們對Tiresia發動的進攻，隱約預示著Tiresia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個層面，就像Artemis在被Acteon看見自己在沐浴時對後者發動的進攻一樣。大自然總是非常小心地隱藏著屬於它的祕密。天秤座清晰的頭腦允許他達到某些“不允許達到”的境地，尤其是在愛情這個圈子裡。而愛情也一樣會因為天秤座的無興趣的評判而進行自我保護與反撲。Tiresia本著保護自己的天性，殺死了雌蛇，而恰恰因此才丟失了自己的男性面。這也象徵著天秤座因為壓抑並蔑視肉體的意義而必須付出的代價，而這個代價本身就是丟失了Self和靈魂的一面。其後，這個未來的預言大師再次看到了之前同樣的“生命起源”的情景，但這次則是保護了當初他用自己本來的性別所敵視的性別，也因此，才得到了“自我”的恢復。這種在男女間，身體與靈魂間猶豫不決的特徵在天秤座的男女身上是經常看得到的。這樣，在象徵意義上進行對異性的體驗，出讓自己本身進行內在的變性體驗。天秤座的男性都會有種“女性”面的精細，這點可以從他們的一些小裝飾或者自我打扮上看出來。而女性的天秤座則經常會有著理智、清醒的思想與管理能力。Tiresias的神話暗示我們，天秤座的“性別模糊”可以來自某些很經典的根源。
Tiresias通過自己的智慧解決了奧林匹斯神明的爭執。與Paris一樣，被認為是一個可以解決“連神明都無法解決”的問題的人，被認為可以做出最公正的決斷。如果Tiresias當時偏袒赫拉，那麼他將遭到宙斯的懲罰。和Paris一樣，也和《舊約》中的約伯（Job)一樣，Tiresias本來應該為自己能夠理解到神明的天性而付出代價，然而這個瞎子預言師卻獲得了獎勵，在神話裡，“瞎眼”往往意味著一個可以看到“自我-Self”的內在視野。Tiresias並沒有像Paris一樣被這個世界外在的聲色所誘惑。在德國神話中，Wotan也曾經用自己的一隻眼睛換來無限的知識。預言家的超長的壽命與他在冥界的榮譽地位都象徵著某些永恆保持在人類世界以外的高不可攀的智慧，而想要得到它，就要付出極高的代價。
我認為Paris代表著青年階段的天秤座，而Tiresias則代表著成熟的天秤座。在某種程度上，他的決定一開始影響到了把價值觀應該放在哪裡的需求，而這個衝突一直穿透到了最深層的“進退兩難”，甚至連神明自己都要尋求人類理智的幫助。這樣的視角不但將人進行了轉變，也將神進行了轉變。這就是榮格在他的《答約伯》中所做的研究課題，而我認為這也是對天秤座命運來說至關重要的一個話題了。我們從Paris，Tiresias和約伯的故事中可以學到的是，神並不像人類這樣“公平”。如果天秤座可以接受這一點的話，那麼他們作為“文明代言人”或者“反思者”的角色將會轉變成名副其實的“人類的高貴靈魂”。
